?联谊会上,志愿者给老人们讲授知识
每个月第二周的周六,会有一群特殊的老人互相搀扶着,从四面八方医院(以下简称北大六院),参加一场联谊会。
他们是阿尔茨海默病患者及其家属。
一月一次的阿尔茨海默病家属联谊会,是他们日益缩小的社交生活中为数不多的安慰,在这里,大家的苦痛是相通的。
这是一场特殊的采访,在这场采访中,我们已无法探究患者当事人心中所想,只能从他们的至亲——也是陪伴者口中,去了解这可能长达十数年的困难与煎熬:随着时间的推移,阿尔茨海默病患者的记忆逐渐减退为一张白纸,从最初的记忆力减退,到后期失去自理能力,看护难度日益增加。遗忘是患者的牢笼,而陪伴家属的牢笼,则是爱、责任与不舍。
被忽视的阿尔兹海默病
周六上午,阿尔茨海默病患者和家属们在志愿者的带领下,将桌子上的小零食拿在手里,绕着自己的脸转圈。
这是在帮患者进行精神运动康复,让他们感知自己的脸有多大、胳膊有多长,对自己有个准确印象,这样,当他要摔倒时,就能准确扶住身边的东西。
但不是所有的老人都能准确感知,有些老人画的圈比脸大得多,还有人动作老是卡壳。志愿者让老人们把零食绕着自己的腰转圈,有个老人只能把零食从肚子前递到左边的腰部,就停下不动了。他的老伴注意到这一情况,用自己的手把着老伴的手,一步步教她,“手指从后面递过去”。
岳荣(化名)的老伴做不来,她已经到了不会说话、也听不懂别人说话的阶段。别人跟着带领老师做动作,她在会议室里兜圈子,手里攥着一个洋娃娃不肯松手,不得已,岳荣将她带出了会议室。
在所有联谊会参加者中,岳荣的老伴是情况最严重的那个。这是她患阿尔茨海默病的第9年。从一开始的忘记时间忘记路,到后来的不认识亲人,再到后来的生活不能自理,时光像不断破损的筛子,逐渐筛掉了她生活的点点滴滴。
年前后,岳荣就隐隐约约感觉老伴有点不对劲。做饭不是做早了就是做晚了。当时他就觉得,老伴可能有点问题。
彼时,他对阿尔茨海默病的了解,还局限于“老年痴呆症”。医院检查,医生让她做测试题,头一道题问她,“今天是几月几号?”老伴就答不上来;问“现在哪个季节”,也说不清楚。岳荣心里咯噔一声,就知道自己没猜错。
“我有这方面的思想准备,当时就想可能是老年痴呆,但对这个病的厉害程度还不了解,我以为老年痴呆症就是不说话、不懂事、老糊涂了。”岳荣说。
那时老伴的病尚在初期阶段,尽管磁共振显示海马体缩小,但对生活影响不大。医生开了一些缓解症状的药,岳荣觉得“吃了也不管事”,日子就这样对付着过。
好在老伴的情况并不严重,只是时间观念差了些,年女儿在北京成家,岳荣两口子也到北京居住,那时,老伴还能独自坐一个多小时公交车去照顾怀孕的女儿。
年,医院做了一次检查,这一次的检查结果显示,她大脑萎缩更严重了。
有一次,岳荣接到老伴打来的电话,说自己找不到家。等他问清楚老伴的位置,发现那里离家只有米远。
从那之后,他不敢再让老伴一个人外出。
随着人口老龄化,阿尔茨海默病越来越多地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中。据国际阿尔茨海默病协会发布的世界阿尔茨海默病年报告推测,到年,全球阿尔茨海默病患者将达到1.31亿人。世界各国的科学家们都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