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1没得选择
一座矮小逼仄的石头房里，一位15岁的少年，在身穿对襟长褂的年轻人指导下，对着厅堂供桌上的三块写着宋太祖赵匡胤、神农氏和孙思邈的牌位，深深地跪拜，口中念念有词，然后，起身又跪拜了那位年轻人。这里正举行着拜师仪式。
一套完整流程下来后，小伙子深深地吸了口气，然后一下喷出，心想：这下好了，今后可以有饭吃了，我要跟叔叔好好干，争取早日挣点钱给妈妈和弟妹们花，否则他们真的有可能活下去了。
这个少年名叫詹国团，父亲刚死了不久，他是家中老大，弟妹好几个，因此，全家的生活重担一下子要压在他瘦小的身上了，他没得选择。
好在他叔叔，就是刚才受拜的那个年青人，愿意帮他，带他学艺、挣钱、闯天下。所谓的艺就是私下给人治皮肤病。
他叔叔名叫陈德良，那时是一名江湖游医。没成想，几十年后，就是他的徒子徒孙们，居然把国内的医疗江湖搅得狼烟四起，鸡飞狗跳，非议不断。而那位当时只纯粹想为家人搞点饭钱的少年詹国团，却创建起来一个医疗帝国，身家早已数十亿上百亿计了。
处处豪宅的东庄镇
这一切是如何形成了，且给您慢慢道来。过程狗血、拼搏、无情、悲伤。
先从叔叔陈德良，如何成为莆田系医疗的鼻祖说起。
02鼻祖
陈德良，莆田东庄镇马厂村人，年出生，家中5兄弟,排行老二。莆田东庄镇就在大海边上，人多地少，又严重缺水，盐碱地上种不出什么东西，一直以来，当地人民生活困苦，娶不起老婆，不得不出外谋生。
怎么苦，看看下面这入赘一事就知道了。陈德良父亲姓詹,入赘给陈家后，生了5个儿子，有的跟随母亲姓陈，有的跟随父亲姓詹（所以他跟侄儿詹国团不同姓）；而陈德良长大后，重复父亲老路，又入赘到柯姓人家，他的儿子姓柯,所以陈德良命带三姓。
陈德良，幼时活泼好动，爱学习，兴趣广泛。14岁时陈德良辍学了，进了生产队，算半个劳力挣工分，主要工作是养兔子和养羊。
期间，他拜了不少师傅，学了不少手艺，像磨剪刀、补锅、配钥匙……都能鼓捣几下，应付些生活开销。也曾学些花拳绣腿的功夫，当然是为了日后出门防身之用，还有，写的一手好毛笔字。
另外，他的祖父是当地一名中医，年少的陈德良年，曾看过祖父留下来的一本中医方面的书籍，这培养了他最早对行医的兴趣。
这一切为陈德良后来故事发展打下来基础。
70年代初，20多岁的陈德良，凭着祖父留下的那本医书，在当地干起了“土医生”。
年的一个夜晚，陈德良26岁时，东庄镇来了一位广东惠州的“耍把戏”师傅。师傅外号“洪蝴蝶”，五大三粗，只见他点了个电灯，接着变魔术，打拳，耍猴子，一套套下来，村民们也包括年少的詹国团等，纷纷聚拢围观，然后，“洪蝴蝶”便趁机兜售些治跌打损伤的膏药。
陈德良也在围观人群中，他眼看着洪师傅把一沓沓的零钱钞票装进了口袋，心想这比磨剪刀补锅什么的赚钱多了，不行，要学这个。于是拜师。
“洪蝴蝶”经过一番面试，发现陈德良是个可造之材，有杂耍、医术底子，虽不咋样。痛快收了他为徒。
就这样，陈德良开始了“走江湖、耍把戏、卖狗皮膏药”的经历。
三年里，陈德良跟着洪师傅，耍猴卖艺卖膏药，已经走了许多地方，本事学到不少，钱却没赚下几个。因为钱都进师傅口袋了，自己跟着只能喝点汤，算是给师傅打工。
三年后，陈德良自立门户，开始独自行走江湖，耍把戏、卖狗皮膏药，同时给人看病。
对于师傅，陈德良至今依旧心存感激。无论日后出师独立还是行医发家，他逢年过节都会去广东惠州登门拜访。
很快，另外一个改变了他后半辈子生活方向的机会来临了。
当时，莆田的爱国卫生协会，为了响应国家号召，解决农村医务人员不足，办了个函授班，拿到函授班结业证书的人，具备在本地的行医资格。
脑瓜灵光，耍把式走江湖的陈德良嗅到了良机，马上参加了函授班。那时，考证还是严格的，想拿到这个证件也不容易，全莆田也只有十个八个的，陈德良算是一个。
有了证件，陈德良便正式开始了行医。不过，他那点医学知识实在太浅薄了，主要为一些、病人打打针、拔拔火罐之类，再抓一点草药,，包扎一些小伤口之类。大病看不了,看点小毛病而已。
03偏方
然而，一个对他老来说是千载难逢的机遇出现了。
那时，全国各地疥疮病频发。这种由疥螨在人体皮肤表皮层内，引起的接触性传染性皮肤病司空见惯。尤其是福建这种沿海的地方，疥疮比较普遍，当时由于医疗落后，并没有很好的根治办法，往往是用消*药水擦了之后，但很快又会复发。
陈德良看到了这个机遇。借助着从爱国卫生协会函授班中学来的一些医学知识，以及他跟广东师傅“红蝴蝶”学来的基础，再根据他祖上的一些药方，自己研究出了一个偏方，治疗效果很好。
陈德良至今仍记得这个偏方：毫升水中放入不到5毫升的水银。水银成分很少，并不会中*，再夹杂一点硫磺，没想到擦的效果很好，还没有副作用。
当时，陈德良的偏方成本价是一两毛钱，配好后按照每瓶一两块卖，有着十倍的利润。
起初，陈德良只在本地及周边尝试着为人治疗疥疮，未曾想到的是，口口相传后，他在当地的名声越来越大，慕名前来治病的人也越来越多，赚的钱自然也越来越多。
靠着这个偏方，陈德良一年能赚一两万，成为莆田东庄镇从医致富的第一人。在那个年代，科级干部的工资也就一个月三四十块，一万多就能盖房。陈德良也盖了小洋房。
04收徒走江湖
陈德良会治病赚钱的消息很快传开，他身边的一些亲戚朋友开始找到他，央求拜入他门下。
此后，陈德良陆续收了8个徒弟，其中除了他侄子詹国团，还有邻居陈金秀、镇*委书记的儿子林志忠，这三个人加上“徒弟的徒弟”*德峰，构成了现医院“四大家族”。其余的7大弟子实际上都与他年龄相仿。这些人当时大多都已有家室，迫于生计，才拜入陈德良门下。
学医，拜尝百草的神农和医圣孙思邈是应该的，那拜赵匡胤又是怎么回事？
据陈德良后来说：“赵匡胤是江湖上第一个在路上耍把戏赚钱，后来做了皇帝的，所以江湖上的人就拜他为宋太祖”。
东庄本地及周边的疥疮，被陈德良和他的弟子们治的差不多了，看到钱这么好赚，那肯定要扩展到外地啊。
陈德良带着这8个徒弟，开始到全国各地（主要是东部城市）游医。先从福州、泉州、厦门一带开始。
但陈德良的行医资格证只在莆田当地有效，跑到外地去，就必须有外地卫生机构的许可。有的地方批了，就合法，不批的地方，就不合法，但是陈德良他们不可能你不批我就不做，不批也照样做。
每到一个地方，陈德良和徒弟们，都会按部就班地在车站对面的旅馆租下两间房间，一间看病、一间开药，之所以选择车站对面，是因为这个地方人流量多，生意也会更好。
另外，插一句，那时候，现今的亿万富豪、饲料大王刘永好也在到处卖饲料，詹国团曾经跟他住在同一个旅馆里。詹国团他们包了一间房给人家看病，刘永好他包一间房卖饲料，多次照面后，变得熟悉了起来，为若干年后的合作打下基础。
安顿好后，陈德良会让徒弟们去外面的电线杆、公交牌、厕所、马路墙等地方贴小广告，以招揽患者。基于对皮肤病的恐惧，多数患者也都会登门求医。
在看病的时侯，陈德良会嘱咐徒弟们仔细观察。治疗疥疮的偏方的制作方法他没有保留也传授给了徒弟们，但如何“忽悠”患者掏钱则是需要徒弟从旁观察学习的。
詹国团回忆称，当他们遇到一些没有见过的皮肤病时，也会去当地的新华书店，找有关治疗皮肤病的书籍来学习，医院去抓药，再卖给患者。都比较规矩，3克就是3克，2克就是2克，但为了见效快，会多放一点。
在外行医也是有风险的，当地管理部门不抓，做一年两年也有，抓，几天就被赶走了。在外期间，他们的吃、住都由陈德良负责，大部分收入也都由陈掌管。
游医走江湖，有江湖的一套规矩，就是师傅带徒弟。随后的岁月里，陈德良的弟子们出师后，也相继收受跟班人，形成各自的小分队，这样，带出来的东庄人越来越多，游走在全国的各个角落。
年到年这段时间里。他们全国都走遍了，最南的地方跑到海南岛，最北的地方跑到哈尔滨、佳木斯、齐齐哈尔等地。少的时候五六个人，多的话有十几个，都是家族里的七大姑、八大姨、兄弟、堂兄弟。
那时候，一年下来，每人能赚几千块钱。在80年代初，一年能赚几千块钱是非常不得了的事情了。
在陈德良眼中，侄子詹国团虽然年纪最小，但脑袋灵活，加之又是亲侄儿，因此也格外关照，他不但深得叔叔师傅的精髓，还青出于蓝而胜于蓝，他一独立门户以来，就拼命干，而且不是小干，是大干。
05大胆小伙
羽翼渐丰的詹国团，游医到了连云港。
有一天，心情不怎么好的詹国团在小饭店吃饭，心情不好当然是那些天上门找他看病人几乎快没了。正吃饭间，他偶然发现，电视剧里也开始插播广告，顿时眼睛一亮，来了主意：何不在电视上打广告，引起大家注意，从而拉到病人。
电视那时在中国方兴未艾，老百姓对它播出的东西信任度极高，都认为是代表着官方。当然广告价格也不便宜，一条简单字幕播报要价几百上千，而且电视台收了钱，还不保证效果。
早期在旅馆里几十块钱、一百多块钱一天就不得了了，一下子拿几百、上千块做电视广告，到底这个钱能不能收回来？而贴牛皮癣广告，只是自己刷刷写写，没有多少本钱。两相比较，因此一般人都不敢随便投放。
但詹国团初生牛犊不怕虎，别人不敢投，他敢，这需要勇气、魄力、*性。他认为时代变了，信息发达了，受骗的人多了也变聪明了，老一套快行不通了。
于是，詹国团的第一支电视广告，便在连云港电视台播出了。每当电视连续剧在剧情最关键、最精彩的时候停下来，播了詹国团的治病广告。
这下就不得了。原本一天也来不了几个人，现在很快排起了长队，看都看不过来。
尝到甜头的詹国团扩大规模，招兵买马组建了好几支游医队伍，业务也扩展到更多疑难杂症，比如什么鼻炎、狐臭、风湿……，广告又是“包治百病”。
此外，詹国团还把手伸到了“梅*”“淋病”“尖锐湿疣”之类性病领域。他认为这类患者，一医院，只要打出“祖传秘方”的牌子，价格再低一点，保准蜂拥而至。事实也确实如此。
詹国团是东庄游医里第一个吃广告螃蟹的人，这个险冒的值，狠狠赚了很多很多票子。有了他的带头示范，已散布在全国各地老乡们纷纷跟进，大家都发了财。
尝到广告甜头的他们，深识里头的营销精髓，接下来就顺理成章，一发不可收拾。莆田医疗能活到今天，更多的还是靠商业炒作，靠媒体。因此媒体对莆田医疗人来说，可爱又可恨，区别是，好的是他们通过媒体自个儿说的，不好是媒体人根据事实说的。
06暴赚
当时中国各行各业都在讲改革开放，在变革，医院里不能承包科室。这给詹国团们钻了空子。
赚到钱的詹国团，不满足于当游医，毕竟那是介于法与非法之间，没有稳定可持续性。他也进一步理解了公信力的重要和运用，这下他盯上又一座的大金矿—医院科室。
差不多是、86年间，詹国团在莆田注册公司，医院。医院签科室承包合同。承包个科室，医院多少钱，医院的牌子、医生，所有的检查设备、医院的。不过，科室的医生归他管理，也由他来付较高薪水。
这样，他是老板了，便不再亲自给人看病，其实也没那个能力。
他最早承包的，医院皮肤科。当然是因为他们本来就是靠治皮肤病起家的，熟门熟路。更主要是：一皮肤科不需动手术，大都是药膏药水涂一涂，要么吃点药，也不需要其它科室辅助，也不需要其它设备，几乎没医疗风险；医院里本身是很小的科，不赚钱，还是一个负担，医院也乐见被承包，甩掉了个包袱，还有固定收入，岂不是两全其美。
从住旅馆、医院，从不一定合法到合法，詹国团这个操作又比别人先走一步。
科室承包下来，肯定而且必须要赚钱，这是他詹国团们的唯一目的。
那詹国团他们是如何操作的呢？
一、医院的医生水平太差，他就高价聘请其它地方退休的知名医生过来。
二、找报社、电台、电视做广告，宣传有什么、什么专家在坐诊，设备如何先进之类的。
这一顿带有很强吸引力、公信力的操作下来，可想而知，不明底细的老百姓医院来看病了。
对新闻媒体广告投放，詹国团们会进行比较，效果比较好，他就加大力度投，如果不好就取消掉。因此每个病人来，他们会问一下是从哪里知道他们的，然后一个月一汇总统计，就一目了然了。
这个招数，很快地在东庄行医人中传开，并快速繁殖，成为莆田医疗队伍的不二法门。
因为有这样的商业操作，医院里的科室能给他们莆田人承包的，他们都敢承包。承包费一年几十万，哪怕上百万的，都统统拿下。
医院合作，关系搞的甜蜜蜜。他们又发现或开发了另一座金矿。
那时，各地财*不宽裕，医院买不起贵重设备,如CT、彩超等。往往一个地区有五六家大的医疗机构，不可能五六家都买CT等，只能给一两家，大多数都没有。
经过公关后，詹国团他们跟院长关系好，院长们也希望买这些医疗设备，打报告要钱，结果上头没钱不批，而詹国团他们有钱，给医院买CT、彩超什么的，医院合作分红，又是双赢。
合作大致是这样的，比如订8年合同，前面4年二八分成，后面4年是四六分成，詹国团他们占大头。等过了8年，医院了。
大佬詹国团
90年代初。詹国团自己还跟北京中科院，联合开发过激光机，用激光代替手术，治疗前列腺肥大的。他一部分机子卖到外面，一医院去投资。
卖这个设备非常赚钱。本钱加上工钱，一台成本大概三五万，在市场上可以卖到二十几万，太暴利了。
后来投资的设备种类就多了，有检查的，有治疗的，医院的需要。不同的设备，不同的合作分红方法。由此大赚特赚。
看看他们是怎么操作的，比如在3医院投资了彩超，医院都只是给自己的病人做。这些脑子好使的莆田人，医院，跟那些当班医生和专家搞好关系，凡介绍一医院这边做检查的，就给5块钱介绍费。那时这些人，上班一天才10来块钱，介绍一个人赚5块钱，顶半天工资，那积极性能不高吗。
于是各方病人，迅速集中到那些医院。设备的使用率大大提升，原来三四年才能收回本钱，医院的介绍一年不到就收回了本钱。
还有，这台原只卖万的设备，医院开价万，医院看到才收回万成本，实际上他已经赚了80万。另外分红还没算在内。这钱挣得哗啦啦。
詹国团是年去的北京，到年，就纯赚了多万，一下暴富。
有钱了，他当时就买了凌志，3万多的大哥大，4千多块的BP机。开着车在长安街头兜风，派头得很，再也不是10几年前，那个只要有口饭吃的詹国团了。
他在北京设了总部，医院业务，到了年，詹国团在全国已经有医院。
后来，詹国团把总部搬往上海，为了避税，又在香港设立了海外总部。再以后又全家移民到新加坡。
至于移民，肯定是跟那些年，国内媒体对莆田医疗的各种黑幕进行曝光、声讨，国家因此进行了整顿治理有关，避风头去了。
至于莆田系医疗的种种黑幕，想知道的，网上随便搜，遍地都是，鉴于篇幅，本文不再赘述，只呈现他们发财过程。
医院
4年，医院科室被卫生部列入严打之列，医院里建立院中院了，都把那些人给清除出来。那一回，有不少莆田人损失严重。然而神通广大、精明到家的他们还是找到了继续生存、壮大的野路子，就是转而承包武警、消防、医院科室，医院范畴。
07医院
后来，又允许私人办或整体医院了。已经完成了原始积累的莆田东庄医疗帮，医院。但整体实力不够，医院，其实是院中院的升级版。起初办一家两家，赚到钱了就再投，一直这样滚动，才变成现医院遍布全国各地的奇葩景象。
9年，“新医改”出台《关于深化医药卫生体制改革的意见》，提出“鼓励和引导社会资本发展医疗卫生事业”，医院改制重组。“莆田系”医院由此走入成熟。
在此过程中，詹国团也没歇着。
3年，39岁的詹国团就决定回国内，医院。当时他考察了东莞、深圳，还有宁波、苏州、福州、嘉兴，最后选择了嘉兴。
落户嘉兴，首先是当地*府支持。那地方是一个新的开发区，大概有三四十万人口，却只有卫生院，医院。还有他的集团总部就在上海，比较近。
医院，医院，是商务部和卫生部批准的首医院。5年动工，9年开业，总投资约10亿人民币。医院，詹国团的的家人、弟弟、所有他的已成大老板的部下，甚至叔叔陈德良，没有一个赞成的，都觉得风险太大，外围环境无法把控。
事后证明，詹国团又一次走对了。年起，医院便开始盈利了，走上了良性发展之路。后来，有人曾出过30医院，詹国团不卖。
医院，是冲着莆医院，却医院，它要给莆田的同行们争口气、露个脸。医院办好了，的确很暴利。接着詹国团又在上海浦东征地多亩，建了上海医院。再然后，就是不断复制、扩张了。
年，詹国团和他早年认识、卖饲料的刘永好、地产大王冯仑等人牵头，成立了莆田（中国）健康产业总会，覆盖了全国超过90%份额的莆田系医疗机构，医院的发展又注入新的资本动力。由此可见，医疗这块肉有多肥，各方资本大佬都盯着。
历经30多年打拼，大浪淘沙，目前的詹国团经营各类医疗机构多家，医院发展壮大的排头兵、领头雁。他的家族企业上海华衡投资集团，产业涵盖医疗、钢铁、房地产等领域，显赫一方。
应该讲，到今天为止，詹国团一直引领着莆田系医疗行业的发展。因此莆田那些搞医的人，对他都比较尊重。
詹国团的发展模式和轨迹，几乎完整复制到同门的7个师兄弟和他们的徒子徒孙身上。
医院为1.2万个，医院达到了2.4万个，医院至少过半，万家以上。形成了以詹、*、林、陈的四大派系为主，盘根错节、神秘莫测的莆田系医疗实力，涵盖各类综合、医院，药品制造、流通领域、医疗设备制造、销售等。人数众多，势力广泛、实力不凡。
08退出江湖
莆田系能有今天，一切当然要感谢他们的源头人物，鼻祖陈德良，那陈德良在徒子徒孙们纷纷在全国各地大干特干时，他又在做什么呢，医院江湖没他什么事的。
那是因为一场车祸，导致他沉寂了。
年一天，陈德良看见一辆机动三轮车撞倒一个小孩子后，司机不仅不下车救孩子,而是快速逃跑，他当时十分气愤,驾驶摩托车前去追赶由于车速过快,他摔倒了，碰得头破血流。多亏及时抢救,才没要了他的命，至今额头上还有几块大的伤疤。
受伤后的陈德良就不愿再从事医疗这一行了，而那时，他的3个儿子已经开始跟他学了一些行医的事情，可以独立了，他就让他们去闯,自己暂时退了下来。
陈德良的家庭在现在的莆田东庄，并不算最富，他的3个儿子，在重庆、安徽,、温州等地，医院，每人都好几家。不过可以肯定地说，他们家族也早已是身家数亿了。
在东庄镇老家，有大量时间的陈德良，主要精力用于从事家乡“陈靖姑女神”祖庙的修建工作。
事实上，在那场车祸之后，陈德良曾二度出山。这位被尊称为“祖师爷”的长者，并不想落后于人，只是江湖已不是早先的那个江湖了。他这次出去并没赚到什么钱，加之，儿子们都干得不错，年后，他就彻底退了。
09修庙
陈靖姑祖庙从年开始筹建。当时，来自台湾、温州以及本地信奉陈靖姑的商人们，决定在陈靖姑的老家，兴建一座祖庙以供奉这位救苦救难的女神。
由于当时陈德良的名声很大，加之走南闯北，他的普通话在当地相对较好，有助于与台胞及温州人沟通，于是筹建祖庙的任务就落在了陈德良的身上。
到了5年，祖庙女神开光。历经15年，花费近0万元，大部分为信众们捐献。现在的功德碑上，还可以看到列在前头的有，詹国团一家捐款7.万元，林志忠一家捐款6万元，*德峰捐款元，陈金秀一家捐款69.41万元等人的名单。
看庙、护庙，成了陈德良退休后的生活重心。
陈德良自己说：我为什么要在这里办庙，是为了让菩萨保佑我们东庄人。没有菩萨，哪有东庄人的今天。
鉴于陈德良修庙、护庙的贡献，他曾以宗教界人士的身份当选了几届人大或*协代表。
二十几年来，陈德良坚持锻炼气功，此外，也坚持练习毛笔字。在他的书房中，到处挂满了自己挥毫的墨宝，最显眼处，挂着的是一块自己手写的“爱我中华”牌匾。
陈德良特别在意“善终”二字。他说：“善终并不是说一定要长命，像半身不遂，老年痴呆，这都不是善终，而是要健康的活着。”
即便早已退隐，但多年来，诸多莆田系民营医疗老板，始终没有忽视他的存在，这些后辈们也会时常看望、问候他，这让他颇感骄傲、自豪。没白瞎了他的一个人带出东庄人的一个巨大产业来。
对于陈德良的一生，他的徒子徒孙给了他作了一首打油诗概括，有点意思。
诗：命带三姓号占峰，半老江湖冠莆阳。
刀枪棍棒出名声，琴棋书画弄寸光。
胸怀大志凌霄汉，身居小阁好望山。
十万弟子闯天下，一代宗师数德良。
陈靖姑是与妈祖齐名的另一位女神。妈祖是海上女神，而她则是陆上女神，也称“临水夫人”。传说中她保护妇女生育和教人不懒散、救苦救难。其影响力不仅覆盖了闽、台、浙、赣、粤、湘等省份，还远至东南亚等地。目前世界各地共有多座临水宫分殿，信众达余万人。其中，仅台湾崇祀临水陈夫人的庙宇，就有多座，配祀陈靖姑神像寺庙，也有多座，信众数百万人。
对陈靖姑的救苦救难、特别是保护妇女生育，有“助产女神”的信仰，医院、医院，似乎有某种契合，但若挣黑心钱，就是莫大的讽刺了。
10寄望
莆田系的医疗势力发端于陈德良，经过他8个徒弟的开枝散叶，在野蛮中、在打压下，不断得到发展、壮大，具体的过程、内幕，时不时会被披露出来，反正大部分是肮脏、不堪、丑陋的。
但我们无法忽视的是，医院，几乎个个都发家致富了。
存在不一定非常合理，但之所以能存在、发展、壮大，肯定有他生存、滋养的土壤、环境。难道有关管理部门及人员、医院不应该好好彻底反思、反省吗？
一味的挞伐、封杀似乎起不了什么作用，资本的原始积累，大多是血淋淋，见不得人的。应该说莆田系的医疗势力，现在已基本过了这个阶段，接下来，就是看他们是否能在合理、合法、合规、良心挣钱时，回归“医生讲医德，治病救人，医院要有公德、公益”之道。
钱是挣不完的，这些大佬们，每年回老家，跪拜“陈靖姑婆姐”时，内心能否安宁，双手是否干净，对神灵可否有个交代？要不然，怎么赚的，最终还是要怎么吐出来，试问，苍天饶过谁，想善终，没门。
写这篇文章，犹豫了很久，毕竟先后有两位朋友，医院做过三次手术，人流、胸部、腹部各一次，后两次都受到了伤害，不想重新提起那不堪的过往，但这一个月来，因莆田疫情关系，很多人